四十風華展翅獻聲華聲合唱團成立四十周年專輯之一

今年(2023)華聲合唱團成立四十周年,為慶祝她的四十周歲,我們將於四月廿二日舉行盛大演唱會。華聲是一個沒有政治,宗教支持的團體,也沒有穩定財務的基礎,僅靠團費和募款維持,能夠撐過轟轟烈烈的四十年,絕對值得慶祝。

回想起來她能“活”那麼久,實在令人驚訝和不可思議!作為華聲多年的老團員,我們是又為她捏把汗,一邊又見証她有那麼強韌的生命力。我們為她的成就驕傲,也為她光明燦爛的未來祝福。

四十年前1983年的春末夏初,一群來自台灣在達拉斯地區幾所大學裡留學的年輕朋友們,決定成立一個合唱團,這一群非常熱心的創團朋友們,為這個合唱團催生。他們替這個合唱團取名「華聲」,希望她能茁壯成長,能藉著歌聲凝聚許多來自中華遊子的心。這個團成立之初是在德州大學達拉斯分校讀書的團員以學生團體向學校註冊,借用教室練唱起家的。

華聲漸漸地離開了校園,不再是一個學生社團。當初的成員,陸續的離去,或成家或立業,有的老團員離開了達拉斯,新的團員有的是在達城落戶打拚為生,也有短暫來作客的,華聲總是能凝聚一批人,而這批人來華聲不求什麼,只希望每一個星期有歌唱,唱歌能疏解一週累積的勞累,也有的朋友是來以歌會友的。

今年華聲合唱團將在四月二十二日星期六晚上七點半,舉行40周年演唱會,今年我們演唱會的前半場主題是懷舊,重温我們過去好聽而值得懷念的歌。這一首是中國味很濃厚的藝術歌曲;歌名叫“白雲歌送劉十六歸山”,這是屈文中譜寫唐朝大詩人李白在天寶年間送給即將歸隱的劉十六詩的曲子,詩文如下:

 

「楚山秦山皆白雲,

白雲處處長隨君。

長隨君,

君入楚山裡,

雲亦隨君渡湘水,

湘水上,

女蘿衣,

白雲堪臥君早歸。」

 

劉十六是要從長安回湖南歸隱,他應該是翻越險阻的秦嶺到漢中,再進入難行的巴蜀,趁船「千里江陵一日還」很快就可到達岳陽轉入湘江。這條路風景雖美,但在一千年前,像我們現代悠然旅遊的人看來,簡直不可思議。“史記”說「秦嶺天下之大阻也」,韓愈也有詩:「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山路崎嶇難行。進入四川更是:「蜀道難,難於上青天」了,根據李白自己的詩句:「朝邂猛虎,夕避長蛇」。但在這裡詩人憑著想像騰雲駕霧,像登上了熱氣球(hot air balloon) 一般,帶我們飛翔遨遊秦嶺、巫山,一直到湘水,這些險阻關山通通在眼下飄過。對一個身處在“珠玉賣歌笑,糟糠養賢才”的污齪政治環境中的李白,他是多麼渴望悠遊楚山湘水,只有在楚地才能欣賞屈原“九歌”裡美麗山鬼女蘿的身影(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蘿;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楚地還不止有女蘿,也有“旦為朝雲,暮為行雨”的美麗巫山神女。

他的詩有極大的藝術感染力,感情深刻細膩,對大自然的描繪,更有巧奪天工之妙。全詩從白雲始,以白雲终。我们似乎只看到一朵白雲的飄浮,而隱者的高潔,隱逸行動的高尚,盡皆浮現。這首詩不直寫隱者,也不詠物式地實描白雲,而只把它當做隱逸的象徵。因此,是隱者,亦是白雲;是白雲,亦是隱者,這種將如畫的山水和高潔的意志相結合是中國文學所獨有。

屈文中譜的曲更是令人叫絕,他把京戲的味道融入到歌裡,把李白的高潔飄逸對山水的熱愛通通經過四部聲樂和鋼琴的結合表現出來。唱起來讓人盪氣迴腸,歌聲真能繞樑三日。

屈文中(1942年9月——1992年2月)四川榮昌縣人,出生在廣西桂林。1960年入中央音樂學院學作曲糸,在他畢業前夕, “文化大革命” 爆發了,迫使他卷入了這個滔天駭浪的漩渦。1968年,屈文中被下放到天津葛沽農場,和在部隊進行了長達5年的勞動鍛鍊。1972年,他被分發到鐵路文工團工作,1975年10月全家移居香港,開始時生活異常艱苦,全家都要打工以維持生計,他在流離巔沛中仍不忘創作,終於在這個人地生疏的英國殖民地闖出一片天地,後來定居台灣後才有安定的環境繼續教書和作曲。他創作了很多各種體裁的音樂作品,他的聲樂作品中,旋律好聽。在他的作品中傳承了自“五四”以來,民族化風格創作傳统的理念,並且他還在作品中巧妙地融入了現代風格。力求“曲高而不寡眾”,使作品達到雅俗共賞的效果,這一思路始终貫穿於屈文中的創作理念當中。這次音樂會我們要為您演唱的這首《白雲歌送劉十六歸山》就是最好的例子,歌曲一開始,大聲唱出「楚~山,秦~山」乍聽起來有點京戲的味道,然後用流雲行板唱出「湘水上,女蘿衣」,到後來,歌曲中他將像京戲的中國音樂用西洋音樂手法参雜處理得恰到好處,而且和聲也美,沒有一點東、西方音樂強行参和的痕跡,十分融合,沒有一絲不合適,讓人唱得痛快,西方聽眾也能欣賞有中國特色的音樂。

屈文中曾作交響詩“十面埋伏”而獲得好評。他特別喜愛李白的詩,除了這首“白雲歌”之外他還譜成三首以李白詩為歌辭的歌曲:“春思”、“送友人”和“行路難”,這四首歌組成了“李白詩組曲”。除了這“李白詩組曲”外他還有膾炙人口的大合唱“黃山,奇美的山”,歌劇“西廂記”,“帝女花幻想序曲”,室內樂“月兒高”和“中國民歌鋼琴小品四十首”。可惜他在1992年因腦瘤病逝於台北。

我們公演地點是布蘭諾市Custer Road的 United Methodist Church (聯合美以美會大教堂),時間是四月二十二日晚上七點半。請大家不要錯過這個機會聆聽這首好聽的“白雲歌”。(甘智岡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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